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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入山海忘平生——写给你的塞尔维亚、黑山行

缘起

2019年1月，离塞尔维亚、黑山之行已经近8个多月了，未曾想过这篇将要烂尾的游记能重获新生。生活就像一个牧场，不仅受限于有型的栅栏，也要服从于各色隐形的规则，我们早已认命，活不成小波笔下“特立独行的猪”，但一有放风的机会，我还是想着要亡命天涯、放荡形骸，寄情山水而不留一念。于是，做旅游规划、到景点拍各种角度的照片、写一篇详细的游记都成了我不屑一顾的对立面。8个月的时间，一些旅行中的画面总是不时在我脑海出现，无论是一小块草地突然进入视野/写方案时突然忘记要敲哪个字母/烦躁得恨不得逃离，地球远端的那片山与海，总能给你以慰藉，对我来说这就是旅行的意义。

这篇游记，是送给老婆的生日礼物，也是一个即将的父亲送给一个即将出生宝宝的礼物。好久以来，我都不习惯对仍在腹中的你说话，一方面是常识告诉我你应该还听不懂人类复杂语言的含义，另一方面对于突然要塑造一个人，影响并改变ta的一生，我感到害怕。漂流于人海中三十多年，我还没找到方向，又如何去指教你的人生。20、30年之后，或许有一天你踏上我们曾走过的路，看着我们曾看过的风景，游记中的线索都可以成为我们对话的另一种方式，都可以成为人生电影散场前埋下的彩蛋。

此为缘起

映像

首先感谢这篇游记作者Tino，深度解读和完美的摄影开启了我们的塞、黑之行，盗图数张以示敬意。相比之下，我俩糟糕的拍照技术和过时的手机摄影，实在拿不出手，仅做留念。

塞尔维亚北部，包括贝尔格莱德、诺维萨德城市群间的大片乡野土地，能够称得上我见过最美乡村，但整体景色相较塞尔维亚南部地区仍乏善可陈。可以看出，塞尔维亚的重要大城市、大多数人口都集中在北部的平原地区，开车途中经常能够路过村镇和修道院，偶尔能见到一两个中小型工厂和大片垃圾堆放地，极少看到南方的小木屋建筑。大部分村镇建筑都不算奢华，甚至十分简朴，但几乎每家都会有一个精心布置的小院，野花搭配上秋千，可以看得出落寞欧洲地区的农村也比国内的大部分农村有格调的多。在红酒小镇，多瑙河边的沙地上，一群年轻人悠闲的喝着啤酒，孩子们踢着足球，远处的咖啡馆传来极为欢快的塞族大合奏，偶然路过一户家中，欢声笑语不断飞出屋外，可以想想出聚会有多么热闹，这些场景或许能够代表部分塞尔维亚小镇居民的日常生活。

在贝尔格莱德和诺维萨德，典型的欧式建筑和东正教堂都屹立在主城区核心地段，步行街两旁大量商店与国内别无二致，进去逛逛商品的丰富程度却可能差得远。离核心区越远，宏伟的建筑逐渐变少，街道两旁一般都是两三层高的居民住宅，没有见到成片规划的居民小区。夜晚来临，街边的咖啡馆和公园逐渐变得喧闹，这样的场景甚至可以延续到凌晨，相比国人热火朝天的撸串景象，少一分热闹，多一份雅致。

塞尔维亚南部地区，就好像上帝把一块巨大的、点缀着雏菊、蒲公英和小木屋的草甸铺在这片土地上，铺在山谷上、铺在公路旁，铺在河流边….这里有草原，但不似草原那样平淡，这里有群山，但不似群山那样单调，到了塞南地区，随随便便经过某个转角，你就可能找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世外桃源。

通过塞尔维亚和黑山的边界线，即使仍然是大片的群山和草地，景色却已不完全相同，村镇不再和煦温暖，略带一些阴郁的氛围，塞南地区的小木屋逐渐变稀少，相反总统大选广告牌总是不停出现。好不容易越过群山开到首都波多戈里察，却好像来到国内某十八线城市，所以黑山的精华的确只存在于并不算长的海岸城市带，布德瓦老城、科托尔湾、新海尔采格、亚得里亚海，只需读出这些浪漫的名字，滨海城市的风便扑面而来。

TIPS

1.考虑到塞尔维亚和黑山多山的地形，许多人迹罕至的风景都无法通车，最重要的是最美的风景几乎都在路上，租车才是正确的游玩方式。出发前一个月通过租租车网站预定了一辆欧宝A级小车并买补充全险，到贝尔格莱德机场Hertz店取车的时候免费升级成了福特蒙迪欧，是惊喜之一。

2.必备旅行物品可以在很多攻略找到，需要提醒的是最好提前在网上买一张当地的电话卡，8天行程网络通讯几乎都依赖我在淘宝提前购买的不限流量sim卡，而我们在塞尔维亚 Telenor运营商店购买的当地电话卡，只打通了一两个电话就偃旗息鼓了，面对运营商时不时发过来的塞尔维亚语短信（估计是催我们快点充值的意思），研究了半天也只是一头雾水。

3.住宿预订结合airbin和booking，其中最有趣的两晚住宿都是通过booking订的远离城市的郊野酒店，airbin则是在大城市住宿省钱的法宝，面对贝尔格莱德动辄上千的酒店，airbin预定民宿只需两百多元就能轻松入住。
4.导航探途和谷歌结合起来用，但不要完全迷信导航，在塔拉国家公园（Tara），谷歌就把我们导去了一条陡峭的石头山路，导致汽车卡在路上前进不得，只能小心翼翼的倒车下来再选路线。
5.塞国和黑山城市停车很多都是要提前发短信预定好停车时间，由于我们购买的不限流量卡不能收发短信，只能求助当地的好心人。在黑山预定了停车一小时，结果喝下午茶多停了20分钟，就被贴了罚单，跟贴罚单的老伯求情半天，无奈语言不通再加上老伯丝毫不为所动的神情，乖乖去邮局交了10欧元罚款。
6.受签证政策的影响，本来我们预定的行程仅在塞国境内，到达目的地后研究一番，通过淘宝网线索找到了一个贝尔格莱德当地旅行社（果然是万能的淘宝），加了对方微信后聊天得知可以通过她们办理黑山国出入境手续，于是通过她们提前三天预定了两晚黑山的酒店，拿到电子Vouch单并打印出来，顺利过境。目前黑山也开始对中国游客免签，但入境政策需提前查清楚。
7.与国内不同，白天也请记得把车灯打开。
8.机场附近酒店一般都可以提供接机服务（多加5欧元左右），虽然不是必须的，但我们抵达尼古拉·特斯拉机场机场是当地晚11点多，一出机场安检口就看到一个胖胖的大叔举着宾馆的牌子迎接，顿时有种在异国他乡找到组织的感觉。
9.即使只有短短几天的行程，在吃够了各种牛排、沙拉和香肠之后，仅靠一包泡面和榨菜也能导演出一幕欧版舌尖上的中国。

历史

出发前，我曾试着去了解塞、黑两国历史，但每每开始接触就会被欧洲各朝代的更迭和错综复杂的人物关系绕晕，旅游完之后，结合两国印象和游玩过的景点，大致梳理出对游玩有帮助的历史脉络、人文风貌，更细节的信息则会结合具体景点给出。

记得小学时候，为了班级之间的足球比赛，我们班几个男生一起去采购队服，我也因此拥有了人生中第一件队服—— 贝尔格莱德红星队，那时对于这个遥远国度的球队并不了解，只知道是南斯拉夫的一只球队。再后来看体育比赛，以及99年中国驻南联盟大使馆被轰炸，又听到了南联盟、塞黑、塞尔维亚等名字，这些复杂的名字背后到底是什么关系，又经历过哪些风雨变迁呢？

首先看一张地理位置图

黑线圈起的部分就是传说中火药桶——巴尔干地区，也可叫巴尔干半岛，跟西班牙、葡萄牙所在的伊比利亚半岛、意大利所在的亚平宁半岛并称之为欧洲的三大半岛。

但相比另外两个半岛，巴尔干半岛的周边环境就复杂的多了。向西是意大利法国等欧洲列强，向北是奥地利、匈牙利等历史上曾经是奥匈帝国的大片土地，向东接壤乌克兰、俄罗斯等历史上的俄罗斯帝国的领土，往南走则是大片中东伊斯兰国家的聚集地。各种不同意识形态、多个强大帝国、都向巴尔干地区挤压，所以称巴尔干地区火药桶还是不太恰当的，不如叫做烤蛋，东南西北一边一条喷火的巨龙，都向巴尔干鸡蛋喷出烈焰，炙烤着这片多灾多难的土地。

具体的塞尔维亚种族发展及历史，上面提到的游记攻略中有详细记载，这里简单总结一下。公元4世纪-6世纪左右居住在维斯瓦河（现波兰境内）流域维内德人（Venedi）分别向东、南、西迁徙，形成三个分支：西迁及留在原地的仍称为维内德人（现在的波兰人、捷克人、斯洛伐克人等），东迁的被称为安特人或东斯拉夫人（现在的乌克兰人、俄罗斯人等），南迁的称为斯拉夫人（现在的塞尔维亚人、斯洛文尼亚人、保加利亚人、克罗地亚人等）。这个时候，这片土地还是东罗马帝国-拜占庭的领土。之后的历史，则是塞尔维亚族人（从南斯拉夫人分化出来的）唤醒民族意识开始建国、被拜占庭征服、再独立、再被奥斯曼帝国征服的过程。

在被征服与独立的过程中，受拜占庭帝国的影响，东正教成为这片地区的主要宗教信仰，这也是旅行途中，东正教的教堂和修道院是必不可少的风景的原因。当然，受奥斯曼帝国的影响，南部的一些地区也有小规模的穆斯林信徒。

近现代的塞尔维亚不仅受到周边各国势力的影响，而且多个民族难以融合的问题更为凸显，这造成了前南斯拉夫联盟分裂成现在七零八落的样子。查阅相关资料的时候，民族这个词始终萦绕心头，民族的定义是什么？民族是如何形成并分裂的？民族之间相互通婚会导致民族融合吗？民族和信仰有什么关系？事实上，民族这个词说起来简单，但还真的没有清晰的边界，当一百多万年前智人走出非洲，在全世界开始扩散，各种不同部族，经历迁徙、征服、同化、分裂、进化等过程，民族就变得太过复杂了。斯大林曾经为民族下过一个比较受到公认的定义：“民族是人们在历史上形成的一个有共同语言、共同地域、共同经济生活以及表现在共同文化上的共同心理素质的稳定的共同体。但你总能轻而易举的举出反例，作为汉族的我如果迁到美国生活还是汉族吗，我的子孙如果与回族通婚，他们的孩子是什么族，如果孩子的孩子再与日耳曼民族通婚呢？如果这种现象普遍发生呢？可见民族这个概念是边界模糊的、动态变化的，但事实上在国家战争、社会阶层分化中，民族又发挥着不可估量的作用。前南斯拉夫合在一起主要是由于政治力量的聚合作用，分则是政治角力和民族间斗争的结果。

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导火索就是奥匈帝国的费迪南大公到萨拉热窝（现波斯尼亚-黑塞哥维那首都，可简称波黑）视察时被塞族青年刺杀，奥匈帝国向塞尔维亚宣战，导致一战爆发，这是我国历史课上出现的关于塞尔维亚的最重要内容了。一战胜利后，塞尔维亚王国、克罗地亚王国、斯洛文尼亚王国联合组成了南斯拉夫王国。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在强人铁托的统治下建立了南斯拉夫社会主义联邦共和国，是的，你没看错，跟我们一样是伟大的社会主义国家。铁托时期的南斯拉夫联邦国力强盛，经济发展很快，并奉行不结盟政策，跟社会主义大哥苏联及资本主义代表美帝都是时而亲近，时而对抗，虽然疆土内各个民族本质上是一盘散沙，却在强权的领导下聚拢的十分严密。铁托死后，南联邦就逐渐走上了分裂的过程，经过多次民族和国家战争，分裂出了为南斯拉夫联盟共和国（后改名为塞尔维亚和黑山），直到黑山公投后从塞黑联盟分裂出来，塞尔维亚也彻底变成为了一个内陆国家，因此强烈建议有条件的情况下，一定要塞、黑两国同时游，体验山与海不同风情。

有人将南联邦之归咎为铁托的民族政策，打压联邦内的塞尔维亚族人（铁托是出生于克罗地亚的克族人），导致占联邦内民族比例最高的塞族人占比逐步下降，没有形成主导民族占统治地位的稳定国家结构。但归根到底，铁托的政策、世界两大阵营的压力都只是分裂的引线而已，分裂的种子可能早已在各民族分化时就已埋下了。或许仍有许多塞尔维亚人会怀念当初的大塞尔维亚王国、南斯拉夫联邦，但偶尔经过战争留下的断壁残垣时，你能体会到眼下和平才是给巴尔干地区人民的最珍贵礼物。

出发前N天

“还有一个多月就出发了，旅游攻略准备的怎样了？”
“最近事情比较多，过几天再准备吧”
“那你啥时候准备啊，不得提前查好呀”
“自由行不就是要享受亡命天涯的感觉么，你放心吧，我会准备个简单计划的”
“再过几天来得及么，旅游住宿不得提前订，现在不准备到了那边知道要玩哪些景点么？人家XX的老公出国前弄了十几页的详细攻略呢”
“别人是别人，我是我，我有自己的节奏和安排，你别管这么多了”
“好吧，随便你！！”
————微信拉黑，QQ拉黑，手机拉黑————

事实上，我们的对待事物的看法和意见从未真正吻合，未来也可能不会一致，我们因彼此的相同点感到舒适，却因彼此的不同感到爱的力量。

DAY1

一走出贝尔格拉德尼古拉·特斯拉机场，就看到一个胖胖的大叔举着Nature Apartment的牌子在迎接我们了，我们走上去用英语交流确认之后，跟他来到了机场外的停车场。此时是当地时间夜里11点多了，夜色正浓，看着车窗外低矮的建筑、大片的草地、高耸的广告牌，有种身在美国中西部小镇的感觉。

Nature Apartment位于机场附近的小镇上，是我们在booking上提前预定的民宿，距离机场大概只有5公里左右。一共有两层，一楼是是房东自己家住，二楼给客人入住，屋内布置十分简洁，到处都是采购自宜家的小物件，屋外有一个精致的、种着各种花草的小院。房东是一个憨厚的大叔，英语不算很好，但简单沟通没问题，而且有一个可爱的小女儿，看到客人后就会马上害羞的跑开。

DAY2

贝尔格莱德尼古拉·特斯拉机场（Belgrade Nikola Tesla Airport）——China Town——新霍普沃修道院（Hopovo Monastery）——Krušedol修道院——斯雷姆斯基•卡尔洛夫奇（Sremski Karlovci）—— 诺维萨德（Novi sad）

一大早，推开屋门，站在二楼阳台上看着小院里的花草，清新的晨风吹过，这才真的感觉到“ 塞尔维亚，我们来了”。

接着要去机场的Hertz取车，告别大叔之后，我俩开始向机场方向走去。刚走了不到1公里，一辆小货车就停在我们前面，下来一个小伙子，开始用手比划，从肢体语言上看应该是问我们要不要搭车去机场，我马上点头说去。到了机场，小伙子帮我们卸下行李，我问“How much”，却看到他一脸惊诧的表情，原来只是纯粹的帮忙，这也是我在塞尔维亚上学到的第一课“ 欧洲的顺风车文化”。

Hertz等汽车出租公司都位于机场大厅负一层，位置稍微有点偏，需要找一阵才行。办理租车手续大概用了30分钟，中间小伙子问我们是否需要驾车出塞尔维亚境内，虽然那时我们还没做好去黑山的准备，但保险起见还是回答“YES”，他继续问我们要去哪个国家，我开始思索黑山的英文怎么说，尝试了一下“Black Mountain”，发现不对，急忙查手机才知道，原来是蒙特尼果罗“Montenegro”！

所有手续多办完，Hertz的小伙子带我们到机场外的停车场取车，一辆外表光鲜的福特蒙迪欧，我问他是加“92还是95的汽油”，他连忙摆手“no no diesel”，原来是一辆柴油车。后面2000多公里的驾驶经验告诉我，柴油车真的更省油，汽车的减震也很好，唯一的缺点就轮胎在快速转弯时略微有些打滑。

【China Town】
语言确实是个大问题，虽然简单的交流可以用英文，可是涉及到复杂事情的沟通时单纯英文就很难解决了，于是，我俩就想找个定居当地的中国人打听下如何办理去黑山的手续。临走时，Nature Apartment的房东告诉我们，不远处有一个China Town，顿时在我脑海中就浮现出了一条热闹非凡长街，两旁都是中国人开的餐馆、日用百货店、旅行社…

取车后我们立马就奔向了China Town。房东的确没骗我们，China Town离Nature Apartment很近，大概只有一二公里，但这哪是什么中国小镇呀，连中国人的影子都没看到。一个小卖场，大概只有大润发超市的十分之一那么大，货架上摆满了来自中国的小商品，品类和特色比国内的小商品市场要差得远，但似乎很受当地人欢迎，有好几个塞尔维亚人在认真选购商品。卖场周围还有几个卖服装的小店，但营业员也是清一色的当地人，衣服也不能确定是来自中国的。我猜大卖场应该是中国老板开的吧，由于物美价廉在小镇周边具有一定人气的，于是周围聚集了几个服装店，摇身一变成了China Town。

这时突然感到我们的黑山之行可能要泡汤了，幸好我聪明伶俐的老婆马上想到去淘宝搜一下“ 塞尔维亚旅行社”，后来我们通过淘宝加到一个专门负责塞尔维亚旅游的中国人微信，并了解了塞尔维亚去黑山的政策，通过旅行社预定了2晚黑山的酒店住宿，她们帮我们办了Vouch单据，后来才顺利出境。

【新霍普沃修道院（Hopovo Monastery）】
提到黑暗的中世纪，总会想到贫苦的百姓、森严的教会、被压抑和禁锢的思想言论。教堂和修道院正是漫长而黑暗的中世纪里宗教的产物，是压迫与落后的代表。现在世界各地的人作为游客，却络绎不绝的来到这些场所，试图通过雄伟的建筑和精致的雕刻探寻古代帝国的荣光，找寻心灵的片刻宁静，这无疑是有些讽刺的，但却十分符合人性。

在做塞尔维亚旅行计划和实际旅行过程中，修道院绝对是个绕不开的点，如果有足够的时间，把这些点串起来，绝对可以做一个塞尔维亚修道院特色游。由于东正教在塞尔维亚占压倒性优势，再加上旅行时长限制，因此我们旅途中参观的修道院都是东正教修道院，所有的修道院都无一例外地向我们展示了惊人的美感，且各不相同。

新霍普沃修道院（Hopovo Monastery）是我人生中见到的第一个修道院，它离主干道不远，门口还有一个小型的停车场，再加上几个手拿相机参观的游客，未进入修道院之前我还是抱着走马观花参观景点的心情去的。但进入修道院之后，宁静但充满生活气息的氛围立刻就感染了我。面无表情的修士们穿着黑色的长袍在院内穿行，偶尔点头致意，但除非主动问话并不搭话。

由于修道院除了要满足修士们日常的灵修，还需要有土地以供耕种、有宿舍以供休息，所以虽然修道院不似教堂那样宏伟，却是集合了更多功能的复杂建筑群。一般来说，教堂位于修道院的中心，周围一圈建筑用于满足修士们休息等其它功能，周围还会有农田、农舍等。

新霍普沃修道院内的教堂是石砌的，年代感十足。走进教堂的一瞬间，视线立刻变得昏暗起来，适应之后抬头看了一圈才发现自己被一幅超级大的壁画包裹其中，墙壁、穹顶、立柱、接缝等，无不铺满了颜色暗淡却庄严无比的画作，配合教堂中间吊下来的巨型烛台，仿佛通向天国的入口正在敞开。

【Krušedol修道院】
Krušedol修道院是我们去红酒小镇途中偶然遇到的一个修道院，面积是我参观的几个修道院中最大的，远远的就看到了一个红色大门。穿过大门便是一个巨大的院子，足足有一个小型公园那么大，门口的大路在院子里分成三叉，分别通向不同的建筑物，路两旁还有长椅供休息。沿着其中一条道路走进白墙红砖砌成的方形的建筑体，一个精致的花园小院和位于其中的教堂便映入眼中。一群塞尔维亚家族成员在正在院子内与修士们交谈着，男士们都身着正装，女士们则穿着典雅的礼服，其中有一位女士抱着一个几个月大的婴儿，看样子极有可能是带出生不久的孩子来教堂受洗。

【斯雷姆斯基•卡尔洛夫奇（Sremski Karlovci）】
斯雷姆斯基•卡尔洛夫奇（Sremski Karlovci）位于多瑙河旁的一片山谷中，如同一颗明珠镶嵌在塞尔维亚北部地区。它还有一个好听的名字——红酒小镇，这个名字来源应该跟葡萄酒有关，我们在途中便误入了一个私人葡萄酒庄园。虽然只有两个多小时的参观时光，但小镇给我留下的印象极深，美丽程度一点也不逊于它的名字。

午餐是在Dunav Terrace at Hotel Dunav吃的，可能由于下午的缘故，吃饭的人不多，我们就选了一个最靠近多瑙河的位置。点的菜有鱼汤、炸鸡排、面包等，因为我对吃的兴趣不大就不详细描述菜品了，总体感觉还是不错的，两人餐折合人民币大概300元左右，这在塞尔维亚已经算是消费比较高的地方了，但能在享受美食的同时悠闲的坐在多瑙河边欣赏美景简直是太值了!更重要的是炸鸡排的分量超级足，我们两人只吃了两块，剩下的四五块都打包带走了，这帮我们在塔拉国家公园食物严重匮乏的时候度过一劫。餐馆旁边就是一片休闲空地，有咖啡馆、啤酒屋、烧烤店，还有一小片沙地，很多塞尔维亚年轻人及小朋友在空地上休闲玩耍。

多瑙河旁边的Dunav Terrace at Hotel Dunav餐厅一瞥

超大分量的炸鸡块

餐厅附近的沙地和休闲空地

走进红酒小镇，立刻就被各种精致的欧式建筑吸引了，以中央广场为中心，聚集了教堂、法院等建筑群，每一个都值得细细品味，广场周边还有一些户外咖啡馆、餐馆，如果不是刚在Dunav Terrace at Hotel Dunav吃完午饭，喝杯咖啡休闲一下也是不错的。从中心向小镇深处走去，就是坐落在山脚旁错落排列的民居了，都是斜度很大的小路，汽车开起来十分困难，停车时也最好在车轮下垫块砖头防止溜车。身处小镇内部，若不是镇中心广场周边的特色建筑，确实难以体会到小镇的美，所以我们决定去攻略所说的观景台看看。

用探图地图定位了观景台，离广场大概有2公里左右的距离，但开车过去发现，导航的定位是在两条大路中间的山谷中，而且中间没有路可以拐过去，应该是个错误的定位，无奈只好准备放弃了。返回广场附近，我们又不罢休，围着周围的民居转了一圈又一圈，经过了一片恐怖墓地之后，终于找到了，原来就在镇中心不远的地方，但由于小路太多又实在有些难找，具体位置不好描述，反正就是镇中心范围以内不远，尽量往山谷的高处走就是了。

到达观景台时间已经当地时间7点多钟了，黄昏映衬下群山、多瑙河、教堂、红色的屋顶群尽收眼底，美丽的一塌糊涂。这时我才体会到“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这句诗是有多妙啊，如果我们的塞、黑之行就此结束，那这一眼的风景也足以抚慰整个旅程了。

离开红酒小镇后，我们又前去参观了诺维萨德城边彼得罗瓦拉丁堡垒（Petrovaradin Fortress），接着用Airbin联系了一家位于诺维萨德市中心的民宿。刚到民宿，就下起了暴雨，再加上周末大商场和餐馆都休息，稍待修整之后伴着雷雨在异国他乡安然入睡。

DAY 3

诺维萨德 ——巴伊纳巴什塔（Bajina Basta）——塔拉国家公园（Tara Mountain）

今天的旅行计划车程接近300公里，且后半程几乎都是山路，所以起床后我们先到诺维萨德中心逛一逛，顺便进行一些补给。

诺维萨德是塞尔维亚的第二大都市，但对于像见惯了国内拥挤的巨型都市的人，这里仅仅是一座美丽而安静小城而已。相比古老、经典、拥挤的贝尔格莱德，这里平静而不失典雅，极适合内心喧闹的旅游来找寻心灵的宁静。城市中游客的集聚地是自由广场、诺维萨主教堂及周边的一系列步行街、古建筑。我们在塞尔维亚购买的纪念品不多，在诺维萨德和兹拉蒂博尔买了几块冰箱贴、在木头城（Morka Gora）买了两张木头版画，可能跟这里并不算太发达和的商业和旅游有关吧。

从彼得罗瓦拉丁堡垒远眺诺维萨德

匆匆逛了一个多小时候，为了赶路我们离开诺维萨德一路向南而去。越过一座山丘之后，连续1个小时左右车程都是平原地区，像上文所描述的那样，路上偶尔能见到小型工厂、大片的垃圾堆放地，也有很多运货的大车，到了南部出现的频次就很低了。北方平原的村镇，尤其是距离贝尔格莱德和诺维萨德较远的，既不富有，也没有南方山区的村镇那么精致，甚至能找到国内破败农村的影子。

【巴伊纳巴什塔（Bajina Basta）】
在塞南地区的山路穿行了近1个小时之后，眼前突然出现了一条宽广的河流，接下来的一大段车程这条河流都伴在我们右侧，偶尔消失，却又很快出现，这样的景象提示着塔拉国家公园（Tara Mountain ）已经不远了，但在上山之前，塞尔维亚还为你准备了一个惊喜——巴伊纳巴什塔（Bajina Basta）。

沿途塞尔维亚南部地区山地风景

河中小屋是巴伊纳巴什塔（Bajina Basta）最著名的景点了，相信即使你已经在网络上看过河中小屋的照片，亲眼见到时你还是会被小屋深深震撼到。我们见到河中小屋时是一个晴天午后，阳光照耀着青绿色的德里纳河，湍急的水流马不停蹄的奔流着，而小屋就在浪花里、波光间，静静的伫立在一块巨石上。这是我们所见到的小屋景象，但很容易想象到，无论是在枯水期还是丰水期，无论是在阳光下还是暴雨中，无论是在黄昏时还是晨曦里，河中小屋都会纹丝不动的立在那里，万物皆变唯我不变，用不变演化出成千上万种不同的美景。

遗世独立的河中小屋

偶然遇到的划艇少年

有一刹那的时间，我想在德里纳河中畅游，近距离接触河中的小木屋，再不济也要在河中泛舟。但应该是丰水期的缘故，宽广而汹涌的德里纳河上没有一丝人影，周围的店铺也打听不到可以在河中乘船的方法。就在这时，一个壮硕的赤膊塞族青年，抱着单人皮划艇来到河边，只用了几十秒钟就整理好衣服坐到艇中，双臂摆动轻拨水面逆着河水流向往上游划去，在我们目瞪口呆的时候便消失于视线之外。回顾这段旅程，这个青年恐怕是我最羡慕的人了，在海边畅游又算的了什么，四两拨千斤逆河而上才是真的惬意。

巴伊纳巴什塔（Bajina Basta）小镇是一个典型的塞国南方小镇——精致、优美，只需要看一眼就知道小镇居民生活安逸自在。我们驾车进入小镇的时候，一群开着车的塞族青年看见我们激动地欢呼起来，可能是小镇极少出现驾车而来的异国面孔，再加上当时驾车的正好是我老婆，应该更是一个奇景了。把车停在镇中心附近，我们下车闲逛了几个街区，一直走到类似镇政府的一个小广场，街道两旁都是咖啡馆、酒吧等休闲场所，正好是下午的时光，很多小镇居民坐在咖啡馆放松。比较特别的是，在小镇中心倒是没有看到巨大的东正教堂、镇周边也很少有修道院。

巴伊纳巴什塔小镇街头

【塔拉山】
从巴伊纳巴什塔小镇出来后，我们沿着德里纳河一路向西往塔拉山顶开去。

一个某不知名的景点，一条宽广的溪流从塔拉山上奔流而下，穿过公路下方汇入德里纳河，并形成一个清澈见底的小湖以及一群小瀑布群。我们开车着隔着老远就听到了溪流和瀑布的声音，停车后一推开车门就能闻到清新的水汽，再加上周围树木群营造的绿荫，纵使是不知名的小景点，也胜过万千庸脂俗粉的景色。停留不久，就看到一个塞族青年拿着冲浪板，径直冲向小湖中，将小湖中飘落的几个塑料瓶、小块垃圾等收集起来放到岸边，感觉这种小景点应该没有专业的维护人员，应该是自发的义务行动吧。停留半小时左右后，我们依依不舍的离开了这里。这大概就是旅行中的意外惊喜吧，对于像我们这种观光客来说，发掘惊喜并不是旅行必选项，但各种惊喜汇聚起来让自己的旅程变得独一无二。

继续向前开，进入连续盘山公路之前，能见到一个巨大的水库横亘在德里纳河之上。围绕环山公路盘桓而上，行至半山腰视野极好时俯瞰德里纳河，几乎可以看到水库全貌。一坝之隔，上游是个一片巨型的湖面平静的俯卧在山间，下游是一条细长的河流向远方蜿蜒着奔流而去，形成极大的对比，阳光透过半明半暗的云彩照着山谷与河流，是难得一见的美景。

又行驶了十几分钟，终于到达了塔拉山顶。山顶并不是群峰林立，而是一片海拔极高的山谷地区，如果不是之前绕了好久的盘山公路，根本感觉不到是在山顶中行驶。马路两旁经常能看到“熊出没”的警示牌，行车的刺激感陡然而生。山间的小路并不是一线贯通的，而是在很多地方分叉，有的向山林深入隐去，有的在山谷后方消失，如果不是天色已晚，放弃导航随便选一条路探险，说不定可以遇到更多惊喜。

我们今晚的住宿是通过Booking预定的位于塔拉山顶扎乌维呢湖 (Zaovine lake)的Big And Little Heaven Apartments民宿。预订酒店前，我脑海中联想的是湖边的度假酒店，熙攘的游客聚集在酒店周围，他们或在湖边垂钓，或是躺在草地上小憩，但真正见到酒店时才发现跟想象中的湖边度假酒店太不相同了！

当我在多瑙河边吃午饭的时候，微信就收到了一个人加我好友，聊天后得知是Big And Little Heaven Apartments的老板，他告诉我酒店位置不太好找，发给我一个位置图并留下了他的电话，告诉我到了附近可以联系他。当时我还有点不以为然，但开到附近才发现一切都跟想象中的差别太大。民宿定位就在离主路大概1公里远的湖边，但从主路拐下去时候我们犯难了，这根本不像是汽车能开过去的路啊，一条坡度极陡的窄路，只有路的两侧是水泥铺成的，差不多就是一辆汽车的跨度，中间则是没有修整过的浅坑，汽车向下开的时候不断与窄路两边的灌木碰撞着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前方视野也很差，生怕开着开着就到了尽头。我们就这样提心吊胆的一直向前开着，直到看到了三四个木屋群，再往前就彻底无路可行了。下车后，想找人打听这里是否就是Big And Little Heaven Apartments的所在地，但找了好久都无人应声，再加上手机没有一丝信号，真有点到了美国恐怖电影中荒野小屋的感觉，好像电锯杀人狂随时都能从某个木屋中冲出来一样。这时，一个穿着睡衣留着茂密白胡子的老头从一个木屋中走出来，确认我们是即将入住的客人之后让我们稍等，很快叫来另外一个黑发老头，从跟白胡子老头蹩脚的英文交流中得知，这大概是Big And Little Heaven Apartments老板的父亲。黑发老头拨通了他儿子的电话，接通电话后老板就立刻恭喜我们很顺利的找到了民宿的位置，并告诉我们他今天在外地无法回来，让他父亲直接带我们去小木屋即可，住宿费也直接给他父亲。随后黑发老头带我们从停车处沿着汽车轮胎搭建的台阶向下到到达一间木屋，这就是我们今天的落脚之地了。一幢两层的木屋，门口有一个小平台，一层是客厅和厨房，沿着屋内的木台阶而上二层是一间大卧室，里面有三张大床，因为斜顶的缘故需要弓腰行走。因为黑发老头完全不懂英文，所以只是简单地通过比划告诉我们大概的房间陈设。

放置好东西之后，我们决定去湖边走走。这时我才有空仔细观察周边的环境，我们居住的小木屋后面就是一座深山，有一条小径向通向山林深处，沿着轮胎台阶向上走则是一小块平地区域，周围有三四栋外观相似的木屋，平地区域不远就能看到扎乌维呢湖 (Zaovine lake)了，湖边都是大块的草地，但上面的草略显稀疏，地面湿软，并不适合躺在草地上享受日光。四目望去，天地都十分寂静，太阳隐在山后，不久夜色就会降临了。我们拍了几张照片，发现前面有一对青年男女正在湖边钓鱼，一是好奇，二是为了缓解一下略显恐怖的氛围，我上前开始与她们搭话。经过聊天得知，小伙子来自黑山，姑娘来自波黑，他们已经来这里休闲度假10多天了，就住在我们旁边的木屋。姑娘英语很好，而且十分健谈，我们聊了很多话题，甚至谈到了佛学和共产主义，小伙子英文应该一般，略显羞涩，偶尔搭话。越聊越投机，这对青年告诉我们屋里的直饮水最好不要喝，要去别处打水，他们可以带我们去。

回木屋的路上，我们又遇到了一只大黑狗和一只白底花纹猫，两只动物应该都是这里的主人，一点也不生分，围着我们几个打转，大黑狗的名字叫“米列汪”，小猫的名字叫“斯喵诺”，后来才知道小猫是白色的，而“斯喵诺”在当地语言中是白雪的意思。一下有了这么多小伙伴，气氛顿时变得热闹起来。波黑姑娘在木屋里教我老婆如何使用壁炉及电烤炉，黑山小伙则带我去山林里打水。通过一条隐藏在茂盛山林中的小路，我们来到了一片小空地，清冽的山泉水顺着一个长直竹筒从山上不停的流淌下来，周围寂静而阴森，幸亏“米列汪”一直跟着我们壮胆不少，黑山小伙边接水边告诉我“good water，good water”。回到小木屋，壁炉已经烧起来了，波黑姑娘又开始教我们如何使用电炉加热饭菜。聊了一会后，她们离开了小屋，分别前我送了他们一本从国内带来孔子的书籍作为留念。

“米列汪”和“斯喵诺”似乎好久没见到新的房客了，一直待在我们屋里不愿离开。之前从红酒小镇Dunav Terrace at Hotel Dunav餐后打包的几块炸鸡排在这个深山老林里发挥了巨大的作用，加热后我们自己吃了一部分，还分给了“米列汪”和“斯喵诺”，他们两个就更不愿走了，而且一个劲往沙发上跳。我只好把他们俩关在窗外，“米列汪”倒是安静下来，一直站在门廊外向屋里眺望，“斯喵诺”则一次又一次从旁边的窗户爬进来赖着不走。这时，我才有时间仔细观察木屋的布局，与国内住过的木屋酒店不同，这里更显原始，陈设也更古旧一些，但更原汁原味，没有地暖、空调，自己体验劈柴、烧壁炉的感觉十分独特，虽然沙发和床偏脏了一些，但在偏僻的塔拉山中应该算条件很好的了。

入夜，我们挤在二楼的一张床上准备入睡了，楼下的壁炉不断散发出热量使屋子不至于冰冷，远处不停传来欢声笑语，应该是几位原住民在一起喝酒聚会，神奇一天即将结束了。

DAY 4

塔拉山——木头城（Mokra Gora）、Sargan 8小火车——兹拉蒂博尔（Zlatibor）——UVAC峡谷

早晨，收拾好行李，我们不得不再次踏上行去远方的征程，若不是时间有限，像那另外异国青年一样在塔拉山中住上几日，钓鱼、劈柴、探索深林的秘密，想想也是逍遥快活。

出木屋的时间大概9点多钟了，周围仍寂静如初到，看来昨晚他们几个人在这里开paty到很晚，都还在入睡呢。我们准备悄悄离去时，突然“斯喵诺”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而且紧跟着我们，好像在送行两位远道而来的客人。

挥别“斯喵诺”，挥别塔拉山，此去别过，不知是否有重逢之日，唯愿这块土地不要被开发的太快，不要在周围的纷扰中失去它独有的安静与神秘。

汽车又沿着塔拉山林中的公路行驶了好久才出山区，在塞西南地区，随便驶过一个转角就有一大片草甸和木屋等着你，一张张电脑桌面般的美景绕在四周循环播放，我们不时的发出“哇”的赞叹，很快又被另一声“哇”盖住。

【木头城（Mokra Gora）】
Mokra Gora这个地名的音并不难念，但是想要念出当地人的感觉却并不容易，我裹着舌头不断重复着，发现这个地名跟Montenegro一样有趣。

木头城并没有想象中的有趣，是一个建在山顶的小景区，房屋主体木头的、屋顶是木头的、地板也是木块铺成的，进城中游玩是需要收费的，这是我们目前遇到的第一个收费景点，再一次印证了过度开发的景点往往名不副实，而风景往往在人迹罕至之处。木头城景区里面主要是餐厅、旅游纪念品商店，甚至还有两个网球场。

木头城山脚下的一个小木屋

木头城景区山脚下有一个小火车Sargan 8 搭乘站，从这里可以买票上车，围绕周围的山区乘坐1个小时左右的观光火车。小火车每天大概有4班左右，据说冬季火车是停运的，去之前可以查好列车时刻表，如果到早了可以先去山坡上的木头城景区游玩。

我们10点左右到了小火车乘坐点之后，就连忙打听买票的事，但是跟售票员沟通起来实在太费劲，互相都不明白对方的意思，通过交流大概知道她现在无法卖票给我们，我们以为是出发前才能买票，就去木头城景区晃了一圈。等到了11:20左右，临近小火车出发时刻回到售票亭，发现售票员还是连连摆手不肯卖给我们。这下我们着急了，连忙找游客来帮忙翻译，弄了半天还是解释不清。这时，突然来了一大群塞尔维亚小学生、初中生，由领头的老师带着瞬间就占领了整个小火车，这时我们才明白，原来是被别人“包车”了。我们站在轨道旁，心怀遗憾的看着启动起来的火车，看来要不得已放弃这次期盼已久的小火车之旅。这时，眼前突然出现一个穿列车制服的人，我上前试探性的问了一句“can we get on ”，他比划一下做出快点上车的手势，我们立马登上一节车厢，望着满车厢叽叽喳喳的小朋友，长舒了一口气。

小火车上偶遇的法国夫妻和两个超级可爱的孩子

火车停站时学生们合影留念

满火车的小孩子叽叽喳喳

Sargan 8小火车沿轨道在山林中盘桓穿行，往返历时2个多小时，全程停靠两到三个站点，每次停靠可以下火车休息10分钟左右。小火车和木头城都与塞尔维亚大导演Emir Kusturica的电影《生命是个奇迹》有关联，乘坐小火车时还能看到影片中主人公的家，对塞尔维亚电影感兴趣的话可以提前了解下这位导演及作品。

整个火车旅程，满车厢孩子吵闹的声音都陪伴着我们，一刻没有停歇，我们还跟车厢中同是观光客的一对法国夫妇攀谈起来。她们趁度假时间带着两个儿子来旅行，大儿子有四五岁，小儿子大概只有几个月，最大感触就是法国人的假期真多啊，动不动就有几个月的假期，工作之余休假的时间可以满地跑。

总体来说，搭乘Sargan 8小火车是值得纪念的体念，比游览木头城景区更加有趣，但如果时间很紧的话，放弃木头城选择塔拉山肯定是更明智的选择。

【兹拉蒂博尔（Zlatibor）】
兹拉蒂博尔是塞西南地区的一个度假小城，这里有大片的度假村酒店和公寓，小城中心上有一个方形的小湖，湖面旁有横刷交叉的四五条街区，往来游客众多。我们的午餐地点选在了Restoran Jezero一个临湖的位置，饭菜的味道非常棒，感觉比红酒小镇旁的那个餐馆更胜一筹，而且坐在湖边吹着小风，一上午的疲惫都被扫清了。

在兹拉蒂博尔还发生了一个小插曲，由于我们要打印出入黑山边境的文档，只能在城镇里寻找打印店，但逛遍了几个街区都没有发现可以打印的地方。我尝试进了一个药店，询问哪里有打印店，店员英语不好无法交流，这时药店内一位来度假的姑娘看我们需要帮忙就来询问，弄明白我们的意思后，她带我们穿过了好几个街区，来到集市中一个打印店，却发现店内无法联网，这时我们已接近崩溃，幸好她询问之后又带我们到了附近另外一家打印店，终于将文件打印出来。热心的姑娘看任务完成就轻轻挥手告别，毫无疑问，这是我们旅途中遇到的天使之一。
今晚的住宿是用booking预定的博斯瓦沃达民族度假屋（Ethno Bungallows Boškova Voda），在兹拉蒂博尔郊外30分钟左右车程，一开始预定这个酒店只是因为价格比兹拉蒂博尔城镇中心的度假酒店便宜的多，而且评价也不错，居然没想到这个度假小屋是如此别致。博斯瓦沃达民族度假屋离城镇和村庄都有一定距离，周围可以说是“一片荒野”，但这片“荒野”充满了阳光和青草的味道，身处其中一点也不会害怕。
度假屋的停车场就是马路边山崖下的一块平地，而马路另一边是一条小沟，通过木桥穿过小沟就是一大片青绿色的草地以及四五栋度假木屋，其中临近小沟的木屋是一间餐厅。我们拖着行李刚跨过木桥，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就走过来了，自我介绍他叫“Joe”，他和妻子就是这里的主人。我们穿过草地来到自己将要入驻的其中一间木屋，第一次踏在这种草地上的感觉真是美妙哇，这片青草地应该是主人精心修剪过的，但却保留了野生草甸旺盛的生命力，密密软软的挤在一起，在阳光下闪着嫩绿色的光亮，中间还有一块被修剪成心形的小花群，老婆当即表示“这里就是她梦想中的住宿之地”。

纯天然山脚停车场

我们今晚入住的小屋

住宿的小木屋不大，面积大概只有塔拉公园小木屋的1/3左右，里面陈设十分简单、干净而有条理，推开门就是放着床的卧室，再往里走还有一间小淋浴间，透过卧室的窗户就能看到屋外大片的草坪，想想这两天每每开车路过草坪和小木屋时我们都会都赞叹不已，现在居然身处其中了，即使是住在简陋的帐篷中也行啊。

放下东西之后，我们开车去了UVAC峡谷，晚上回来时在Joe的餐馆中用餐，今晚度假小屋中好像只有我们两个游客，因此Joe和她的妻子看起来很悠闲。餐馆不大，大概有四五张桌子，还有一个摆满了各式瓶罐的吧台，我们点了沙拉、烤肠和牛排，还有两杯热果酒。果酒下肚，有些微醺，踏在草坪上，在星空夜色里望向四周寂静的荒野，似乎此刻的我们彻底切断了与外界的联系，繁华与纷扰都已无关紧要….

我有一壶酒，足以慰风尘

【UVAC峡谷】
从博斯瓦沃达民族度假屋开车40分钟左右就到了UVAC峡谷所在地，中间还经过一个大湖。UVAC峡谷并没有明确的路线和指引，我们将车停在马路边，沿着山坡上的野路一直向山上走去，大概步行了20分钟左右，从山上眺望到了整个峡谷风景。

一条墨绿色的河流沿着大山伸出来的手臂弯弯曲曲流向远方，组成了一个奇怪的形状。四周仍然一片寂静，站在山顶静静的看着峡谷，就很好。

DAY 5

兹拉蒂博尔 —塔拉河谷大桥—黑湖— 波德戈里察 — 布德瓦老城

告别度假小屋后，我们开始一路向南，向黑山的海边飞奔而去。通过边境线时要过两道线，一道是塞尔维亚的出境线，另外一道是黑山入境线。出境时，边境检察官对着我们的文件看了好久，在盖上同意出境章那一刻悬着的心才终于落地。入黑山境时，边境检察官会要求打开车厢与行李进行检查，没问题后正式放行，我们也终于跨过高山大河来到了黑山境内。

【塔拉河谷大桥】
车开了不久，我们就来到了塔拉河大桥，这里是著名的南斯拉夫电影《桥》的主要取景地。
大桥1942年被游击队炸毁，1946年修复。桥长365米，距塔拉河河面172米，有5个拱。

大桥不像国内的桥看起来那么宽，略微有些单薄，桥面连接着两个山谷，桥拱架在山谷之间，有湍急的河流从下方的河谷穿过。正因为桥面和桥拱的单薄、山谷的险峻，才使得塔拉河谷大桥更显壮观，走在上面都时刻提心吊胆，仿佛一阵狂风吹来就有可能会把桥面刮倒。

桥两旁有滑索项目，可以乘坐滑索快速滑到对面，我们也安耐不住兴奋体验了一把，站在桥头看滑索时感觉异常惊险，但乘坐时却还没来得及害怕就已经到了对岸。

站在塔拉河大桥上俯瞰下方的河流

【黑湖】
经过漫长的山路驾驶，汽车驶过塔拉山脉的区域来到了一块平原地带，远远的看到几个高耸的山峰，上面似乎没有树，裸露出黑色的岩石块，但顶端则零星点缀着一片片的白色图块，远远的看去像是置身于像素游戏世界。随着汽车逐渐驶近，才发现原来是雪山，要知道现在正是入夏前的5月份呢，居然能在异国看到雪山。

靠近雪山前，我们先是开进了一个小镇，后来知道是扎布利亚克镇（Žabljak)。小镇大概只有两三条街区，路两旁都是木屋或低矮的民居，还有一些度假公寓正在修缮中，应为是因为滑雪旅游淡季的原因，街道上人烟稀少，再加上海拔高的原因，温度很低，小镇的气氛有些阴冷。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进入黑山境内之后，四周的环境逐渐变得冷清

我们一开始并不清楚黑湖的存在，只是单纯想离近一点看看雪山，就一直行驶到了小镇后方，来到了一个公园入口。公园是收费的，门票大概是2欧元左右一个人，这里就是杜米托尔国家公园的入口，而黑湖就位于公园内部。公园门口旁边有一条湍急的溪流，伴在随在深入公园主路的旁边，应该是雪山冰水融化后从上游流下来的。从门口步行至公园的第一个景点——黑湖需要步行大概20分钟，沿途有一大片茂密的原始树林，高耸挺拔的杉树把阳光遮的一点不剩，站在杉树林外向里张望，密密麻麻全是树木的踪迹，没有尽头，这时我才理解为何在这样的山林中容易迷路，四周都是同样的树木根本没法判断方向啊。

越往公园深处走去，天气越发显得阴冷，穿着短裤的我冻得直哆嗦，只能快步向里走去，黑湖很快就出现在视野之中。湖水并不像名字那样是黑色的，从远处看是青绿色的，走进看则清澈透明。世界上的湖除了大小、形状、清澈度之外，大概并没有什么区别，有的可以扬名千里，有的则默默无闻，除了文化历史因素，大概皆是周边环境不同的原因，黑湖周边的环境尤为特别：宽广的湖面没有一丝波澜，被四周茂密的杉树森林围起来，正对面则是连绵的山谷和一座高耸的雪山，若不是天气阴冷，相信一定能够出现雪山倒映湖中的美景。

我们沉浸在原始森林以及黑湖的美景之中，仿佛因为过度吸氧而变得沉醉。意外的追逐雪山居然发现了这样一片深林秘境，真应该再仔细探索一番。这时候不得不再埋怨一番可恶的时间日程安排，一切可能的探索都要为它让路，在塔拉国家公园我们尚且深入腹地，但在杜米托尔国家公园则不得不浅尝辄止。公园门票是一个两日左右的通票，说明公园的面积不是一般的大，如果时间充裕可以在公园中露营住宿。

【波德戈里察】
我是到了布德瓦查阅资料后才知道波德戈里察是黑山的首都，但从城市的景色来判断还以为这只是一个发达的县城。

临近黑山首都波德戈里察时，汽车逐渐开始变多，到了城市中心附近，竟然第一次开始堵车。可能是由于城市的交通信号和监控抓拍系统不够发达，城市中心很多大型路口是以环岛的形式存在，在车辆稀少时尚能应付，但车辆一多交通就显得有些混乱。街道两旁几乎没有高楼大厦，都是破败的楼房，偶尔看到一个在建的大型商场，却可能因为在建设中几乎没有商家入驻。

第一印象告诉我们这个城市应该没有什么特别值得探索的，于是我们直奔主题——波德里查基督复活主教座堂。这座教堂是一个由白色岩石垒成的立方体，从四面来看形状都差不多，周围是一片宽阔的广场，更加凸显出教堂的高耸和独立。教堂应该是新修缮不久，白色的墙面洁白如新，丝毫看不出历史的痕迹。步入教堂，仍然是东正教典型的壁画、吊灯，但
相对于Krušedol修道院的神圣，总感觉这里缺了点什么，围绕四周看了几眼后我们就丛丛离开了。

在教堂广场旁边的咖啡馆里休息时，我们遇到来自北京的一家人，父母带着女儿来黑山自驾。他们说在塞尔维亚时中国人很多，但在黑山除我们之外没讲过一个中国人。看来签证政策的确对国人的黑山游影响很大，同时，我们也对自己能成为少数自驾塞尔维亚、黑山两国的中国人感到小小的欣喜。

波德戈里察破败的街道

波德戈里察大教堂

【布德瓦】
黑山的海岸线不算太长，大概只有200多公里，但就在这段不算长的海岸线集中了几个极有特色的海滨城市。

从首都波德里戈查出来，行驶30分钟左右，经过一两个穿山隧道就来到了黑山的海边。当时的天气半阴半晴，海的一半笼罩着大片阴云，另一片则晴空万里。从海边的环山路上远眺亚得里亚海，视野极其开阔，更能体会到天空与海洋的完美映衬。

接近布德瓦河岸线，天色半明半暗

随着我们逐渐深入黑山海边沿线城市，发现与塞尔维亚及杜米托尔公园不同，这里的度假和商业氛围要浓厚的多。大批来自欧洲的游客涌到布德瓦或科托尔等城市度假休闲，因此商业和度假酒店产业极度发达，从而导致旅游城市的毛病一个没有落下：住宿和饮食消费都很高，停车难、收费贵，基本上都是2欧元起步，随便一个不知名的小景点就需要购买门票，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相对淡薄一些。但这两天的旅游经历还是给我们带给我了极好的精神享受，也遇到了很多值得纪念的人与物。

今晚入驻的酒店是通过旅行社预订的蒙特尼果罗酒店（Hotel Montenegro），布德瓦城中一个中型的四星度假酒店。酒店设施与国内五星酒店相仿，而且由于靠近海边，加入了露天游泳池、海边露台等元素。房间干净敞亮，自助餐也算丰富，总体来说是比较舒服的，但要拥有博斯瓦沃达民族度假屋那样充满异域风情的特色体验，在这里是甭想了。

蒙特尼果罗酒店的早餐一般，但露台景色不错

我们游览布德瓦时已经是入夜时分了，视线不算清楚，因此肯定错过了很多精华。沿途经过一个海湾，停泊着大量造型各异的游艇，来自各个国家的游客则在海边休闲放松。布德瓦最著名的景点应该就是老城了，整个老城都是由石头堆砌而成的，形成一条条错综复杂的街道，而街道两旁则像大部分景点一样布满了旅游纪念品商店。老城内部有数个小的景点，给我印象比较深的是一个临近海边的堡垒，许多游客都在夜色中坐在平台上面吹着海风。

布德瓦城中的游艇群

老城街道

DAY 6

布德瓦—— 科托尔 ——新海尔采格—— 科托尔

今天一早就发生了一件趣事，我们从蒙特尼果罗酒店出发后，突然发现周围的汽车都变得十分不友好，即使在堵车的情况下后车还不断朝我们摁喇叭，甚至有一个出租车司机还伸出头来大声朝我们吆喝着，应该欺负我们是外国牌照，这使我对黑山的整体印象变差不少。在一个陡峭的小路转主路路口，我一个急踩油门上坡并入主路，这一刻轮胎都有点打滑，隐约听到路旁有人在呼喊着什么，大概是为这个急转喝彩吧。接下来一段路程都是双向单车道，后面的车仍在不停的对我们摁喇叭，老婆生气的回头望着后面的驾驶员，发现车里的人不断对我们做出向前推的动作，应该是让我们快点开的意思，我心里想，就这么窄的单行道，前后都有车怎么快开嘛！继续前行，后车仍不依不饶的摁着喇叭，老婆回头一看，手势又变成了波浪形的上下翻动，这是她才好像发现了什么“老公，我们的后备箱怎么没有玻璃”，我回头一看“卧槽，后备箱忘关了！”停车一看，两个行李箱都不见了踪影。我们立刻调转车头回去找行李箱，我边开车边想，“这下完了，都开出布德瓦5公里了，肯定找不着了，行李箱里有衣服，如果丢了的话好像还好，重要文件都在后座的背包里，不过这下丢人丢大了”。突然，在刚才的急上坡转弯路口，一红一灰两个行李箱出现在视野内，它们正静静的躺在路边的格挡处，应该是被好心人特意放在这个地方的。我们如获至宝、感激涕零，将行李箱放入汽车后备箱，举目四望，周围并没有任何人出现，只有川流不息的汽车不断从眼前驶过。带着失而复得的行李箱继续上午，心里有点五味杂陈：一是感慨自己太不小心了，二是感叹黑山好多热心的好人，三是内疚自己错怪了他们。

【科托尔】
科托尔最著名景点是科托尔湾和古城墙，由于今天的住宿是位于科托尔的民宿，我们决定先继续向前开，下午回来再游览科托尔古城。

从地图上来看，科托尔湾是一个蝴蝶结形的海湾，而古城及古城墙就在海湾旁边的山下。经过科托尔湾时，感觉海湾的形状也太神奇了吧，规则的不像天然形成的，大量游艇停泊在海湾里，白色的海鸟在海湾上方游荡，下午回来时，海湾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一艘巨型游轮，看起来很是壮观。

科托尔附近并没有大片的海边沙滩，但还是有一两个浅滩浴场。看到这篇蔚蓝色的海洋，以及周围白墙红瓦的建筑，我也不管没带泳衣，直接穿着短裤在海水旁边的浅谈中游了半小时。

科托尔海岸线附近有两个海中小岛，一个是圣母岩岛，另一个是圣乔治岛。两个小岛相聚不远，但景色有所差别，圣母岩岛应该是栽种了一小片树林，据说是私人岛屿没法登陆。圣乔治岛上则是岩石垒成的几个建筑，其中有一个蓝顶的是一个mini修道院的所在地。海岸线边有很多揽客的小快艇，大概5欧元左右一个人就可以乘快艇登上小岛，在小岛休憩片刻后，快艇司机会根据你要求的时间过来接你回去。黑山的快艇司机很会做生意，离我们远远的就张开双臂做出拥抱状，然后用熟练的英文介绍他的服务，快艇在海中航行时，还主动帮我俩拍各种角度的照片留念，相机会分别横竖起来拍上好几张。

【新海尔采格】
今天的主题就是黑山海岸线城市之旅，我们从布德瓦出发，经过科托尔，沿着海岸线一路来到黑山与克罗地亚的交接处——新海尔采格。

相比布德瓦和科托尔，新海尔采格大概只能算一个海边小镇吧，既没有古老城邦的历史，也没有科托尔湾良好的深水港条件，新海尔采格实在拿不出什么跟这两个城市相比的。但在黑山三明珠中，我无疑更喜欢新海尔采格的调调。这座海边小城像极了理想的海边居住地：几条平行于海岸线的主干道构成了城区的主要交通动脉，而且由于海拔的高低差使得整个城市层次分明，站在离海边较远的高海拔山地，可以眺望一望无际的亚得里亚海，走在临海的小路上，则能近距离聆听海浪撞击礁石的声音。从上到下，一步步的向海边走去，有无数条小路与台阶可以选择，但每一条小路的风景都不尽相同，或是一条单纯白石板铺成的小路，或是两旁有花园躺椅的小屋，或是一个带有墓地的修道院，或是一个石头垒成的战斗堡垒。总之，新海尔采格太富有浪漫小情调，也太充满阳光生活的味道了。时间不够充裕，我们没有仔细探索这座城市的每个细节，但很多惊喜和小情调都牢牢的印在脑海之中。

在我们即将离开新海尔采格时又出现了一个小波折。由于我的手机卡没法发短信，在一个小景点停车后只能向当地人求助，用别人的手机发了停车一小时的短信。在景点逛累了，我们找了个露天咖啡馆要了饮料和食物休息，虽说知道时间很快超过一小时了，但中国人惯有的“不较真”思维告诉自己，晚了十几分钟应该没问题吧。当我们吃完晃悠着沿石板台阶往下走时候，却看到一个老伯在我们车前拿本子抄写着什么东西，上前询问后才知道大概是因为我们的车超时了，要去缴纳罚款。我们俩用采用了国人的惯性“求通融”思维，求老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我们走，不知道他是不是听不懂英文，反正就是板着脸孔，用当地语言呜哩哇啦的说着什么，意思却很明显“别啰嗦，我不吃这一套”。考虑到已经是下午4点钟左右了，明天还要从科托尔启程返回塞尔维亚，我们只好赶快询问如何缴纳罚款。这时，路过的人也过来帮忙，通过翻译了解到，要去当地的邮局缴纳10欧元的罚单。可邮局怎么走呢，语言不通，谷歌地图查不到，这已经是今天第二次感到绝望了。这时，几位路过的法国游客看我们有困难，就把自己随身带的地图送给了我们，并且从地图上找到了邮局的位置指给我们看。正当我们犯难地图也看不懂的时候，一个10岁左右的小男孩出现了，手里拿着一个大画册和一把雨伞，用极其熟练的英文询问我们是否需要帮助。了解情况后，他爽快的答应带我们去邮局。我们步行前去邮局，中间一直与小男孩交流，他英文极好，而且充满了海滨旅游城市少年所有的阳光与自信。到达邮局后，感觉邮局工作人员对我们这种前来缴纳罚款的游客司空见惯，很熟练的办完手续。

因为美食，停车超时而被罚款

今晚入驻的酒店是科托尔的Apartment Bella Vista公寓，一个海边的二层公寓酒店。我们返回科托尔时，一直晴朗的天空突然下起了倾盆大雨，去超市买了食物后立刻向酒店地图定位出发。阴冷的天气，再加上潇潇细雨的海边，明媚的海边城市向我们展示了它阴郁的一面。我们沿着一条阴冷的海边小路前行，车辆和人由于天气原因变得十分稀少，两边的建筑也显得有些阴森，马路很窄错车时要分外小心。到达导航位置后，我把车停在马路边的码头位置让出主路，让老婆去路边的公寓去打听下这里是否就是Apartment Bella Vista公寓。过了5分钟左右，她颤抖的走下了台阶，我连忙问“是这里吗”，她小声的说“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吧”，“里面有人么”，“嗯，有的”，“那怎么不问问呢？”，“里面有个光着上身的男的在喝酒，我怕….”。我只好自己跑到楼上打听，四周屋子都没人，今晚入住的旅客数量很少，我又向上走了一个台阶，大声的呼喊房东，不久出来一个40岁左右的女房东，把我带到我们即将入住的屋子，稍微讲解了一下就冷淡的走了。我们把车停在公寓专属的港口停车位，提着行李上楼了。我们的房间位于宾馆一层靠近台阶的位置，屋门口有一个连廊平台，由于整个宾馆建在海拔较高的小山坡上，因此站在平台处就能远眺海景。屋里是典型的酒店公寓布置，简单、外表干净，但没有什么特色。可能是因为位于海边的缘故，床单被褥都潮乎乎的，躺在上面根本没法入睡，我们只好拿出自己带的毯子垫在床上，感觉稍微好了一点。老婆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惊吓中醒过神来，精神状态不太好，再加上床就临近门口，而门口下台阶就是大马路，没有任何栅栏或防盗门的遮挡，使她更加害怕了，一直不能入睡。周围潮湿阴冷的气氛加上她不断地呢喃，我也第一次有了恐惧的感觉，但也只能故作镇静的安慰。

怀着不安的心情，不知道什么时候进入了梦乡。早晨起来，外面一片阳光灿烂，乌云和恐惧感也都烟消云散了。我推开屋门，站在平台上远眺，街道仍然安静如昨夜，停在岸边的帆船经过雨水的冲刷变得十分鲜亮，海浪清清的拍打在岸边发出温柔的哗哗响声，白色的海鸟在海边嬉戏鸣叫，远处则是将海湾包围起来的群山。

入驻酒店周围景色

DAY 7

科托尔 ——斯图代尼察修道院（Studenica Monastery ）—— 贝尔格莱德

自从落地塞尔维亚，一直是在路上的感觉，辗转停留，身边的风景也不断变换着，我们俩像是刚出生不久的婴儿，好奇的睁大双眼去感受身边的一切新鲜事物。而现实的情况是假期余额已严重不足，很快就要被迫从婴儿成长为看淡世事的俗人，内心难免有些不舍。

今天的计划是返回贝尔格莱德，全程600多公里，驾驶时长需要10个多小时。返回时我们特意选择了一条不同的路线，其中黑山境内有一段路线是悬崖边的公路，右侧是一条风景秀丽的溪流峡谷，虽说风景异常漂亮，但行车却十分危险。换老婆开车时她就十分紧张，中间还有一次没控制好方向逼停了后方的一个小黄车，司机十分气愤的停车找我们理论，我只好不断道歉，然后替换成自己开车。塞尔维亚和黑山的公路还算平整，而且车辆较少，几乎不会碰到堵车的情况，但除了贝尔格莱德首都地区附近，绝大多数的公路都是双向单车道，再加上山路居多，经常要绕来绕去，所以常常能碰到这样的场景：一辆大卡车前面没有任何车辆，后面却跟着十几辆小车缓慢行驶，只要紧跟着卡车后面的小车找不到借道超车的机会，后面的的小车超车就更加困难了。我在塞尔维亚行车的经验主要有：1.由于弯路居多，行车时必需全神贯注，不能有片刻分神，老婆就是因为开车过程中伸手去调收音机才导致方向跑偏，紧急逼停了后方想要超车的小黄车；2.不要完全相信导航，有时候导航会把你带到通过性极差的小路中，路中间布满了泥坑和砂石，虽说有人迹罕至的风景，但如果不是SUV等高通过性车型，万一遇到抛锚或爆胎的情况就真的孤立无援了；3.遇到大车压队的情况，一定要找好时机再进行超车，其中我有一次超车就是没有观察好对向车道的情况差点撞车，幸好我后面的车速不快，我在超车过程中立即选择放弃超市回到原车道，同理，正常行车时也一定要注意对向可能会突然冲出来的超车车辆，及时刹车让行；4.在主路行驶车的车辆是完全不会避让小路汇入的车辆的，所以一定等到完全没有车流时再并入主路。

【斯图代尼察修道院】
如果我们没有机会去黑山游览的话，原计划是逛完兹拉蒂博尔直奔大名鼎鼎的斯图代尼察修道院并在修道院内留宿一晚，由于行程的变化，现在只能匆匆一瞥而过。

斯图代尼察修道院是由尼曼亚王朝的开创者著名的斯特凡·尼曼雅一世主持修建的，他去世后也被埋葬于此。由于历史因素的加成，使得这所修道院的名气在塞国所有修道院内独树一帜。我们计划旅行时，也通过搜集资料了解到这个修道院是塞国内为数不多可以对外开放住宿的修道院之一，因此就通过向修道院官网预留的邮箱发送邮件预定了一晚两人间住宿，后来由于行程改变，不得不临时取消。参观完修道院之后，才发现没能在这里留宿一晚的确是行程的一大憾事。

经过漫长的山路驾驶，斯图代尼察修道院终于拨开面纱出现在我们面前，与前面参观的几个修道院不同，它远离城镇，周边人烟稀少，再加上周围幽兰空谷的环境，真是一种遗世而独立的存在。整个修道院的主体都被一段破败但又完整的圆形矮城墙包围起来，穿过城墙，环心是一幢石砌的教堂，周边则是两层的建筑，院子中有几棵大树矗立其中，一条石板铺成的路通向教堂和教舍等建筑。站在院子里，原地打转绕上几圈，周边的教堂和山谷也跟着流动起来，停住不动，一切又都安静下来，只有风吹树叶发出哗啦啦的响声。已经分不清是历史因素的加成，还是周边环境的安谧，又或者是两者因素的叠加，斯图代尼察修道院真正让我有了灵魂得到洗涤的感觉，一草一树、一砖一瓦似乎都在诉说着历史的风霜，但当你尝试与它们交谈时，一切又都静默不语。修道院内有两三个游客模样的人在参观，还有一两个修士行走其中，但似乎都被周边的环境感染，没有人大声交谈。过了一小会，不知道是否是每日例行的仪式，一个穿着白袍的修士手拿着一个手持钟之类的物件，围绕着院子边走边敲，清脆的敲击声立刻覆盖了整个修道院并通过城墙的反射回荡在整个山谷中。

【贝尔格莱德】
到达贝尔格莱德郊区时，已经是黄昏时分了，即将落山的太阳悬在马路正前方，刺的眼睛睁不开，我只好打开汽车的遮阳板，透过缝隙观察前方路况。路边早已不再是青山、绿草与木屋的风景组合了，取而代之的是不断路过的城镇，眼前的景象告诉我应该是接近贝尔格莱德市区了，但实际情况是，又足足开了近2个小时才到达目的地，这也足以看出贝尔格莱德作为塞尔维亚的超级大都市，领土和辐射周边能力之强大。接近市中心时，天色已经变得漆黑一片，而我们又路过一段陡峭的山路，马路两旁的路灯十分昏暗，感觉有很长一段路基本上是凭第六感在开车了，已经开了一天车的我顿时倦意全无，直立着身体，努力伸长着脖子去看清前面的路。老婆一直在旁边念叨，慢点开，一定要小心啊，我边看路边回答“放心吧，一定会把你安全带回家的”。

绕过山谷，我们终于开上了通往贝尔格莱德的市区的高速路，驶入灯火通明的贝尔格莱德市区。今天的住宿是通过airbin预定的Monument to Josif Pančić公园附近的民宿，到达公园时间已经是晚上10点多钟了，周围却都是喝酒、喝咖啡、散步休闲的人群，大首都的夜生活果然是异常丰富。房间是一个临街老式公寓楼的高层，电梯都门是电影中需要用手合上的那种，房间设施非常简单，也没什么特色，但是很干净。房东是一位热情开朗的塞尔维亚妹子，她说一直在这里等我们好久了，见到我们并交代清楚之后，她说还要搭乘公交回家，当时已经快夜里11点了，我们提出来开车送一下她，她却很直爽的说，“不用，这里晚上很安全，让我们好好休息”。

今天实在太累了，丝毫没有心情欣赏贝尔格莱德的夜色。在床上躺了一会，我们还是艰难的挣扎着站起来决定到街边买些吃的。街上仍然是灯火通明，但相比刚刚到达时人似乎少了一些，应该到了夜生活褪色散场的时间了。我们穿过公园绿地来到了一家麦当劳，点了一点吃的，不知道是因为饥饿的原因还是好久没吃的熟悉的味道了，感觉这一餐特别好吃。

早晨通过公寓窗户眺望城市风景

DAY 8

本来我们计划的是飞机落地后现在贝尔格莱德逛两天，再去其他地方，后来由于行程变化把首都旅游购物放在了最后一站，现在想想这样挺好，一来不用带着各种纪念品到处跑了，二来相比塞尔维亚、黑山的野外风景，首都的确没啥太好逛的。

作为东欧著名的古都，贝尔格莱德有着各种人文和历史古迹。我们这一天的闲逛景点包括米哈伊洛大公街、圣萨瓦大教堂、斯卡达利亚步行街、泽蒙小镇、卡莱梅格丹城堡等。

米哈伊洛大公街、圣萨瓦大教堂、斯卡达利亚步行街距离很近，步行闲逛即可。路边的指示牌基本上都是由中、英、塞三国语言标注的，走在街上也经常能看到面孔熟悉的中国人。两条步行大道，相对来说我更喜欢不太出名的斯卡达利亚步行街。整条街道都是由石子铺成的，两旁被鲜花点缀着，就像是大城市里的隐秘桃源。我们想买些纪念品带回去却发现实在没啥有特色的东西，最后只好去化妆品店买了些当地的润唇膏等小礼物。我们从步行街出来，毫无目和方向的逛，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圣萨瓦大教堂，可能是因为这个庞然大物在市区太过显眼了，想完全绕过它也有点困难吧。圣萨瓦大教堂是全球最大的东正教教堂，至今仍在修葺中，因此教堂周边的草地和内部都显得有点零乱。可能是因为在市中心吧，教堂内和周边的草地上都是川流往来的市民与游客。

泽蒙小镇是很多人都推荐的贝尔格莱德必游景点之一，小镇就位于多瑙河与萨瓦河交汇的区域。可能是因为推荐的人比较多，对泽蒙的期待就有点高了，真正到达并游览后发现，泽蒙的味道比起红酒小镇还是差了一些。当然，或许用另外一种方式打开泽蒙应该会更合适一些，那就是趁着有集市的时候逛逛当地的集市，与好友们一起在多瑙河边的草地上进行一场户外野餐，这么一看，泽蒙还真像贝尔格莱德的后花园。泽蒙给我留下最深刻印象的居然是一块墓地，之前在红酒小镇、新海尔采格都曾讲过墓地，十分感慨欧洲的墓地文化与中国的不同，但泽蒙的这块墓地是我见过最大墓地了。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很难想象成千上万个墓碑立在你周围的感觉，而且这些墓碑的造型、材质各不相同，有的墓碑上单纯刻了纪念文字，有的则雕刻了逝者的图像，甚至还有很多墓碑做成了造型各异的雕塑，给我印象最深的就是一个真人等比的拳击手雕塑了，一片墓园充分展示了欧洲人民的创意和对逝者的深深怀念。

我们的午餐是在泽蒙的Restoran Ciribu Ciriba吃的，在猫途鹰网站上，这是一家泽蒙当地排名第一的餐厅，但位置着实不太好找，我俩看着地图定位围着一排建筑绕了两圈也没有发现餐厅的入口，本来都要放弃了，但老婆为了美食充分发挥了锲而不舍的精神，我们又绕了两圈终于发现餐厅门口原来是一个极不起眼的小门，而且名称似乎也与网上标注的Restoran Ciribu Ciriba有所不同，再加上不透明的玻璃，难怪找不到呢。餐厅里面除了屋里的座位，还有一片露天空地的几个座位，周围种满了盆栽的鲜花，阳光透过木架顶棚洒下来，铺在餐桌上，光是这样的精巧布置就对得起我们的苦苦找寻了。餐厅的食物也非常美味，与网上的高评价完全相符。

卡莱梅格丹城堡是贝尔格莱德市区内除圣萨瓦大教堂之外另一个可以用壮观形容的景点，城堡坐落在多瑙河边，在古代是当地重要的防守要塞，现在则成了市民休闲、集会的好去处。我们在城堡公园内走了好久，最终也没有摸清整个堡垒的形状，还屡次迷了路。在城堡中倒是碰到了一场正宗的东正教婚礼非常有有意思。所有参加婚礼的宾客都穿着西装、晚礼服，化非常正式的妆容。教堂的牧师则带着新郎新娘围着教堂内不停的转圈，嘴里念念有词的在说些什么。感觉东正教的婚礼仪式比基督新教的仪式要复杂的多，牧师的工作相应也多了不少。城堡外围有网球场、篮球场、酒吧、绿地，可选择的娱乐项目也很多。

今晚的住宿是在稍微偏离市中心一点的民宿，一栋临街的二层小楼。房东是个打扮时尚的塞族女士，她养一条可爱的小狗，她与家人住在二层，一层则用作民俗。从民宿的装修布置来看，房东真是少女心爆棚，屋里不仅有各种粉色及心型的装饰，还特意摆放了烘焙小饼干供客人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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